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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官网登录·用一个展览 讲述艺术与科学的相爱相生
作为天问艺术科学馆的开馆展,“登月任务——建设未来城市”艺术科学展正在展出。许多人或许对“艺术科学馆”这个概念还有些陌生——北京有许多美术馆,也有许多科学馆,但什么是艺术科学馆呢?答案是:这是一座艺术与科学融合的全新展馆。
艺术、科学这两个耳熟能详的名词,在两千多年前还没有被划分为两种学科。溯源古拉丁语,如今指代“艺术”的“Art”一词指的是所有人类劳动创造的成果。一直到亚里士多德创造出学科的划分,才出现了“艺术”和“科学”这两种概念——前者偏向于感性,后者更偏向于理性。
在亚里士多德之后漫长的时光里,艺术与科学又经历了数次的分与合,其中融合的高峰期出现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比如,著名的达·芬奇既是伟大的科学家,又是的艺术家。几百年后,工业来了,为了将手工业和工业生产区别开,学者们刻意将艺术、科学、技术和手工艺进行划分,将艺术家提高到精英圈层的地位,将手工艺者的阶层降低。同时,他们追捧象征人类文明进步的工业生产。二战之后世界格局的剧变催生了艺术与科学的新一轮融合……而“登月任务——建设未来城市”艺术科学展,更看重艺术在科学传播中的独特价值。
展览主题选择与近年来的航天科学热并没有什么关系,尽管其核心内容离不开航天领域的多学科科学家们的科研成果。事实上,在21世纪的今天,人类科技走到了前沿阶段,同时我们也意识到地球上的环境正在不断影响人类生存的状态。核战争的惴惴不安、气候变暖所带来的极端天气,以及我们刚刚经历过的全人类疫情,都让人联想到霍金关于地球毁灭的预言。
从刘慈欣的《流浪地球》,到科学家们的探月、探火工程,大家讨论着月球和火星到底哪一个更适合人类生存。而科学家们则在默默地为人类探索和移居月球或火星的计划而不断努力。这场展览更多的是希望以文学的浪漫、艺术的感性来传播科学家们有关上述问题的科研成果和系统、丰富的科学知识。
“登月任务”包含五个展区:时空隧道、360度环幕月球基地、太空物理科学实验舱、太空生命科学实验舱和未来学院。
穿过时空隧道,首先登上月球基地。在环幕影厅里,观众将沉浸式学习一系列月球生存知识。这里播放的四幕剧是对中国航天事业科学家和航天人的致敬。影片的完成也得益于多家科研单位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并非来自想象。之后,便进入太空物理科学实验舱,通过显微镜和手套箱观察、触碰月壤,在超导磁悬浮等实验中深度了解人类终极能源。再之后,观众进入太空生命科学实验舱,探索研究最重要的生存问题——人登月之后吃什么?这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未来的问题,几十年来科学家们一直在不断探索并提出更优解决方案。
除了上述可以实操的内容外,展览还有两个重要的文献展:一是由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王安轶副教授和她的研究生共同策划的“中国航天史”展项;另一个是由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张楠副研究员和她的博士生共同梳理的包含81组图文的“古代天文图像巡礼”——这是以艺术史的形式去展现科技史。
观众会在这81组图文中发现很多好玩的东西。比如赫维留望远镜——我们大多数人知道的是伽利略在17世纪初发明了32倍的望远镜来观月。然而那是天才辈出、群星璀璨的文艺复兴时期:同时代的科学家赫维留发明的望远镜也非常重要,而且留下了许多有意思的文献资料。在“巡礼”展项的图片中可以看到,赫维留望远镜体量非常庞大,镜身长达45米,需要像完成一个建筑工程一样把它建构起来,用它来观察外太空。作为国宝级的重要科学家,他还为后人留下了黄铜制的六分仪观察星空的画面,我们在展览中也能看到这珍贵的图像。
开普勒宇宙模型图也在此展出。开普勒的第一部主要天文作品是《宇宙的秘密》,也是首部公开发表捍卫哥白尼学说的作品。开普勒发现五个柏拉图多面体中的每一个都可以通过球体进行独特的内切和外切。他将每一个多面体装在一个球体里,这个球体又装在另一个多面体内。如此六层,分别对应六个已知的天体:水星、金星、地星、火星、木星、土星。这是他在几百年前为我们留下的宇宙模型图——尽管在今天看来,他的模型并不准确,但他所展现的科学精神,以及艺术与科学皆备的智慧与天赋,仍然充满魅力。
艺术家们的参与成为《登月任务》艺术科学展中的点睛之笔——中央美术学院陈晔副教授的《编织月球》系列作品,是她与中科院的科学家多次交流之下围绕月壤科研成果的艺术创作——把人类难以触及的月面编织成了一首多彩的诗歌;艺术家沈敬东先生用《飞天梦》系列作品致敬中国航天事业;华兴的《寰梦·翱翔》穿越时空,将中国两千年前鲁班与墨子的飞天梦想与今日前沿科技融于同一个画面;艺术家李颖为孩子们创作了《恐龙星球》系列手绘;生物学博士背景的马子颂副研究员使用艺术摄影与科技融合的方式创作了《芥子须弥》中国种子库计划系列显微摄影;景晓雷的雕塑《预言》用富有科技感和未来感的不锈钢材质创造出未来赛博人的形象……
在触摸了月壤、培育了太空蔬菜、饲养了人类登月后的口粮——面包虫之后,展览的趣味性已不言自喻。但展览也有严肃的一面:中科大科学家苦行僧一般用显微拍摄技术拍摄的种子、清华大学冷门绝学实验室青年学者对古天文仪器的研究、上世纪60年代植物学家制作的造型优美的植物标本等等,观之令人动容。围绕登月,可以辐射出多少内容?这些内容如何呈现、如何讲述背后的故事,是策展人需要思考实践的内容。对此,北青艺评采访了“登月任务——建设未来城市”科学艺术展策展人孙越,请她讲述展览背后的故事。
北青艺评:北京的美术馆、博物馆资源相当充沛,每年有很多艺术展和科技展,为什么会想到设立天问艺术科学馆?这个馆展什么?
孙越:创建者设立天问艺术科学馆,一方面是追溯古人屈原发自人类本能和内心的、对于世界的追问和探索;另外,也想通过艺术与科学的融合来把科学家提出的问题以艺术和文学的方式传播给大众,从而让更多的人能够了解科学,热爱科学,培养科学、上进的精神与终身学习的热情。
这个馆是创建者团队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艺术与科学研究中心、中国科学院几个不同的院所、中国地质大学(武汉)行星科学研究所,还有中央美院实验艺术与科技艺术学院等国内顶尖高等院校的科学家、艺术家、工程师、教育家共同创立的,它的目标是让艺术成为人们探索科学世界的一种基本方式。
这几年在北上广深,甚至一些二线城市,也逐步开始出现了艺术与科学结合的展览。但许多这样的展览还处于一种生硬捏合,或者表里不一的状态,少数精彩的科艺融合的展览也有一部分是对国外成熟的类似展览的整体引进。但从去年开始,这些状况也在迅速得到改善了。
天问艺术科学馆希望将科学与艺术相结合,让艺术家与科学家同台展示。一方面让科学家的科研成果通过艺术的感性思维方式与良好的审美,更加直观和广泛地传播给大众;另一方面让科学家们通过与艺术家的交流对话,获得一些感性力量的启发。这是我策划这样的展览的想法和目标。
孙越:实际上,虽然科学家们以理性思维为特点,艺术家们更多偏向于感性思维,但他们却有一种共同的追求,就是美。就像爱因斯坦说的,最伟大的科学公式一定是最美的。同时,科学家和艺术家只是在成长过程中选择了学科倾向,并专注于这一倾向而暂时放弃了另一种倾向,这并不代表他们缺乏另一种才能——能够成长为足以被称之为“家”的人,都是充满智慧而勤奋的。他们有足够的才华和能力快速理解彼此并发生很好的协作。
因此,尽管过去数十年的学科教育已经给大多数科学家和艺术家造成了跨学科鸿沟,但只要有人去搭建一个适宜两方沟通协作的平台,科学和艺术同频对话不难实现。我在过去一年半时间里与科学家们一起工作、为理工学科的学生开设艺术类课程的经历,就很好地验证了这一点。
北青艺评:如您所说,跨越科学与艺术的鸿沟并不是不可能。展览中我看到两组作品《芥子须弥》和《古代天文图像巡礼》,都是由科学家创作的艺术品。可以讲讲这两件作品背后的故事吗?
孙越:《芥子须弥》的创作者马子颂副研究员是一位具有艺术家气质的生物学博士。他正在主持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国家项目,计划以显微摄影的创作方式拍摄中国的1000多种植物种子。目前他已经完成了大约500种种子的拍摄了。在此次展出的14幅精美的摄影中,我们看到原本微小的种子放大之后清晰而美丽的全貌,浅灰色的背景把这些种子衬托得晶莹剔透,如同一件件精美的雕塑。
但呈现给我们这些艺术品的背后,是马子颂和他的研究生团队惊人的工作量——显微镜的焦点非常小,我们每次只能看到一粒微小种子的更为微小的局部。要完成这样一幅种子全貌的显微摄影,马子颂和他的团队需要将数千幅甚至上万幅显微镜下的特写照片进行拼接、做光线与色调调整等等,才能最终呈现给我们这样一幅图片。这个创作的过程犹如科学家使用超写实主义风格完成艺术创作。因此,我邀请马老师拿出一组作品参加了这次展览:一方面是与太空生命科学的连接;另一方面,是天问艺术科学馆跨学科融合的例证。
《古代天文图像巡礼》的策划者是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张楠副研究员。这位年轻学者有着跨多学科的教育背景,还主持了有关古代天文仪器还原的一项国家冷门绝学实验室项目。张楠本身就很热爱艺术,喜欢动手尝试一些制作。艺术与科学很自然地结合在了她的科研工作中,这也使得她在古代天文图像研究和古代天文仪器的复原方面建立了卓越的成就。张楠在清华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员期间,曾制作过多件古代天文仪器和模型,并被清华大学收藏。
从这两个展项中我们很容易感觉到的一点是,他们都有点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家的那种特点,兼具艺术家的气质、爱好、技能,以及科学研究的广博知识与严谨精神。
北青艺评:展览中关于植物的内容有不少,比如数量庞大的上世纪60年代和90年代植物标本、种子上雕刻的《家信》、太空植物生长系统。这在以前的航天展里是比较罕见的。为什么如此重视植物的意义?
孙越:我曾在英国看到一段植物学家的讲述:“地球上的第一批殖民者是植物,最早的植物驯服了地球上的火山岩,把大地变绿之后,才有了后来的动物物种诞生。”
我对这段讲述印象极为深刻,由此想到,如果人类未来登陆其他星球,是否也同样要将植物作为第一批新星球的生命力量呢?当我们移民其他星球时,种子和植物标本或许既是地球文献,又是最好的地球基因载体吧。带着这样的考虑,我将上世纪60年代和90年代的两批植物学家制作的植物标本、马子颂老师的种子摄影以及能够直接为未来太空移民提供食材的太空蔬菜工厂系统引入了“登月任务”展览。
前两天我在展厅接待了为我们提供此次展出的低钛模拟月壤土的著名行星科学家肖龙教授。走到植物标本展区的时候,他为我们提出了更为精准的建议——他建议我再深入研究一下地球上最古老的植物殖民者是哪些物种,以及其中扛过了玄武纪和白垩纪存活至今的都有哪些,最好按照植物物种的古老程度来做一个梳理,以展现与植物相关的地球生命年表。肖教授的建议犹如醍醐灌顶,令人兴奋。我想我应该抓紧时间,再去求助一下我那位在中科院植物所工作的老同学,把肖龙教授提出的这条建议尽快在展览中呈现给观众。
北青艺评:这个展览是天问科学艺术馆的开馆展览,我看到无论展览的策划还是作品质量都十分出色,让观众感到充满知识性和新鲜感。但同时也感到展览落地情况不尽如人意,比如展签内容过于简单,很多上述精彩的背景没有在展览中直接体现,需要比较详尽的讲解才能获取背景知识。您对这次首展的呈现怎么看?
孙越:这次展览的筹备期太短,只有40天,很多工作进行得太快、太紧张,所以在2023年12月15日开幕的时候,部分视觉效果和展陈方式还是留下一些遗憾的。
尤其是《古代天文图像》巡礼展项中,有好多非常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古代天文模型图像,没有得到展现。如果再给我一个月的筹备期,我希望在张楠老师和其他古代天文学专家的指导下,将平面的图像变成大型立体装。